我從小就對當作家這檔事很有興趣。每天腦子裡想的不外乎就是怎麼樣把事情的場景,聲音,味道,感受寫出來。在校刊裡登載的不只是我的童年,還有我的夢。

在還沒出國前,我利用自己的寫作能力得到了許多掌聲,鼓勵,甚至是免費的校外教學。而在學習用另外一個語言來詮釋自己的時候,我慢慢的放棄了中文寫作,也很清楚的明白,我再怎麼寫,也不會寫的比那些文字造詣高超的當地作家好,於是,我被自己的文化和成長背景夾在中間。中文寫不過人家,那就用英文寫吧,但是華人作家的題目畢竟有限,而我也沒辦法保證自己會跟高先生一樣,能用不是母語的語言寫出本諾貝爾文學獎的傑作,就連譚小姐的最佳賣相中英文化沖擊的小說Joy Luck Club也只能出一本。我的歷史背景沒啥特別,沒有戰亂,沒有新舊文化交替,家庭背景更不用說了,我們家再也正常不過了。
 
再說,寫作對我來說,是種對自我靈魂之剖析。這是對自己最真實的交代,對世人的告白,對人生的態度,一種自戀的變態。每寫一篇文章,情感就少了那麼一些,也多了那麼一些感慨。像在早就了無痕跡的舊傷口,用一把游刃有餘的小刀輕輕的上花上一筆,慢慢的看見任由流出的血滴們變換成一個個字,一篇篇文章截文後,還得自己把乾掉的血跡清理,擦拭。倒吸兩口氣,忍住不吭聲的暗自喊痛,一直到它們在網路上了,這才容許傷口再次復原。
 
這種自虐的行為,實在是痛苦,尤其是對我這個情感豐富的人來說。
 
自我懷疑也是心魔,我寫的,真的有這麼重要嗎?比賺錢還重要?比穩定的生活重要?比未來,甚至取悅父母還重要?我到底想說些什麼?我真實的說出來了嗎?我到底是為了寫而寫,還是為了自我抒發?還是為了背後的龐大利益?為了名?到底是為什麼?
 
「潔癖,是心靈角落最神聖的角落,但往往被現實生活打的遍體淋傷。」-出自朱天心作家的某本書裡,確切的用詞不太記得了。

搬家後沒多久,因為自己覺得沒出半毛錢就能住在天價公寓的愧疚,洗衣,晾衣,洗碗,搬箱,我都不抱怨,跟在漢克老爺後邊,收這個杯子,關那間的燈,容許自己變成潔癖陳老媽的分身,把寫作的事拋在一邊。
 
 
一直到今晚,我的保護面具被挫破了,完全的毀滅。
 
因為他說對,而也許就是這樣的要求自己每天要拖個地才有自我價值的賠罪方式轉變成了藉口,不繼續認真的寫,不顧一切的寫,不好好的挑燈夜戰的寫,只為了所謂的“生活”。

沒有人要你這麼做,他說,要寫就好好的寫,別想太多。要不然你一輩子都寫不完,一輩子都在悔恨當中度過。
 
這些話我好像在三四年前就聽過。只是當時那個還沒有警覺心的自己把錢看得太重,一直放不下每個月五號匯入帳頭裡的那幾個零,貪婪著年終獎金,和一個人人羨慕的頭銜。
 
現在,我回到了原點,還是放不下。不過有了漢克這個大定心丸,今天晚上,我決定從此不提寫作這回事。想寫就寫,我不會想太多了。到底要不要寫,有我的心做決定,我不再用說的了。文字不就是會讓人誤會的溝通方式,任人宰割的把自己的心臟和腦袋擺在桌子的正中央,給眾人批判用的嗎?所以,何必在乎這麼多?要寫,就寫。就這樣。
 
 
離夢想中完全的作家生活,還有三個禮拜的準備期。接下來,我有兩個月的時間空檔時期。在這兩個月內,我即將進入完全戰鬥狀態,我跟你拼了!
 
你不就是那麼幾撇,幾劃組成的游戲嗎?
 
我的最佳念力即將出現,期待著。
 
我將寫出一片天,我可以的,因為,我想說的話還有很多,也覺得它們很重要,為了我的下一代,我得變成個最佳典範。想做什麼,就得不擇手段,拋棄世俗,勇往直前。
 
漢克不就拋棄百萬年薪去了南美洲嗎?我也應該為自己做些什麼吧。
 
這次,真的要為自己。

 
愛錢的Kris說:你啊,能撐多久?拿人錢手軟的日子,你這愛面子的傢伙沒兩下就撐不住了吧。

愛做夢的Kris說:「自己還真的不太了解自己是嗎?你還看不見自己的叛逆嗎?越是受到挑釁,越是被人家說做不到,我們就越有攻擊力。

愛錢的Kris說:好吧,那我等著數錢。

愛做夢的Kris說:「這跟錢無關,兩個月後就繼續教英文,不久有錢了嗎?我就是要證明,我不是鬧著玩的。
 
 
 
陳老爸,我又自我對話了。這一招果然高超,女兒在此感謝老爸的支持,老媽的疼愛,我會加油的,也會在生活和夢想中找到平衡點,就像你們一樣。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hankris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3) 人氣()